“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。”相信很多血液病患者家属与我们一样,对列夫·托尔斯泰这句话感触颇深。在十年求医路上,我们跌跌撞撞,希望之光一次次燃起,又一次次黯淡,反复击打着我们日益脆弱的神经与信念。
幸运的是,医院赵艳丽主任及其带领的团队,经过专业有效的治疗,孩子终于摆脱病魔,逐步康复,我们的家庭也渐渐回到正轨。
来势汹汹的病魔年的五一,是我们一家永远忘不了的日子。天刚蒙蒙亮,九岁的儿子突发鼻衄(鼻出血),出血不止……我和妻子把孩子紧医院,经过一系列检查化验,孩子被诊断为血小板减少性紫癜。医生为孩子输注了血小板,连续两次进行丙球冲击,但孩子的血小板仍然快速消耗,即使反复输注,仍然入不敷出。医院下了病危通知,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桥段就这样实实在在地发生在我们身上。经过十多天大剂量的激素治疗,孩子的脸已经胖得认不出来,但血小板低、鼻子反复出血的问题始终不见好转。医院治疗,但医生说这种病他们可以治疗,不予转诊。后来,我们才知道,如此“自信”的医生从一开始就误诊了。6月2日,我带孩医院。经过骨髓像检查和骨髓活检,孩子被诊断再生障碍性贫血。当时我们对这个病毫无概念,然而从医生凝重的神情里,我隐约感觉到这好像不是补补血那么简单。从那时起,我们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就踏上了漫漫求医之路。八年往返津门路经过多方打听,我们来到位于天津医院。就是从那时起,我们与天津这个沿海大都市结缘,也是从那时起,我们开始体味异地求医路上的种种艰辛。在等待骨髓活检的过程中,儿子出现严重感染,高烧不退,血小板降到了个位数,不得不住进急诊病房。国产药不行,就用进口药;输一次血不行,就输两次、三次……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感染,孩子转到了普通病房。又经过一系列检查化验,专家的诊断结果出来了,仍然是再障,而且前边还加上了“重型”两个字。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,孩子的病情渐渐稳定,我们就遵照医生给出的服药方案,开始了院外服药治疗。治疗方案起初是有效的。出院之后,儿子的血小板虽然处于较低水平,但不再持续下降,不用反复输血了。这一状况让我们欣喜不已,对后续治疗充满了信心。接下来就是定期的复查与调药。此后的几年里,每隔三五个月,我们都要带儿子去天津复查,每次都要做骨髓穿刺,抽好多管血,每次都要提着大大的编织袋,从医院里带回几个月的口服药。虽然每次都要在“哐当哐当”的绿皮火车(那时还没有高铁)上颠簸十多个小时,但看着每次的复查结果逐步好转,血常规指标进入正常,我们感觉曙光就在眼前,为了孩子,无论怎样的辛劳和艰难都值得。可是,从年3月开始,儿子的血象逐步下降。对此,我们又陷入了惶恐之中,不过我们还是坚持不懈地治疗,期待并坚信老天会再次开眼。然而事不遂人,虽然复查仍在持续,药量不断增加,却没能扭转孩子血象持续下降的势头。在往返天津复查的八年里,医院求医问诊。我的背包里一直装着体温计、止血药、退烧药以及两个厚厚的塑料皮本子,一个本子完整地记录着孩子每次治疗的过程、情况、骨髓像分析结果以及用药方案;另一个本子则用表格标记着孩子患病以来的所有化验结果。那两个本子是我的宝贝,为防止丢失,我在每个本子的扉页上都写着:“这是一个血液病人的重要资料,如有捡到者,请联系……”元的门诊号据说中医也能治疗再障,而且中西医结合效果更好。为此,在为孩子治疗的过程中,特别是西药治疗出现反复后,我们用遍各种补血偏方,并且到周边地市以及山东、北京等地求访中医,医院坐诊的、祖传秘方的、媒体宣传的、病友介绍的……年6月,我们慕名去到位于北京的医院,找一个据说国内治疗血液病最有名、最权威的中医专家。我还是从一个“号贩子”手里以元的价格买到一个门诊号。专家几乎没说话,直接提笔开方,当我再问及相关问题时,专家已经不给沟通的机会了。即便如此,我们仍如虔诚的教徒一般,将专家的药方视为“救命奇方”,多次抓药煎服,但一年多过去了,仍然没有什么效果。肝脏占位风波在中西医结合治疗过程中,孩子的病情不见好转,且每况愈下。于是我带孩医院,医生推荐医院。医院抽血化验,注射着价格昂贵的升板针、升红针。而每次主任查房时,挂床的患者都像是接受首长检阅一样,列队站立,等待主任短短几秒钟的察看。前期检查断断续续进行了二十多天,后来主任说我家孩子查出肝占位,先处理肝脏上的问题吧。我们提出请本院肝胆科会诊或者转科治疗,他们说不行,就这样,我们花了5万元检查费后就不医院。出院前的那个夜晚,医院走廊里,望着这个灯火璀璨、车水马龙的城市,特别地无助与凄凉。这次离开天津,我们立即安医院。经过一番检查化验后,医生给孩子做了肝脏部分切除,孩子腹部20多厘米的刀口疤痕至今清晰可辨。手术后,需要化验病理以明确性质,然而我们一次次地交着会诊费,一次次焦急地等待结果,可每次会诊都没有明确的结果,都是建议上级会诊、省外会诊。最后当我被告医院再次会诊时,我站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,感觉真是太难了。病理诊断最终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。后来,我们找了省医院,接受系统治疗。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,每天就是化验、输液、输血、吃药,但是孩子的病情仍旧没能好转,造血功能日益下降,期间还出现了眼底出血、肺出血等情况。当输血成为常态虽然药物治疗仍在持续,但从年开始,孩子造血功能逐步衰竭,进入了依赖输血的状态。从每月一次,到半月一次,再到每周一次,输血间隔越来越短,频率越来越高。毕竟输血只是应急之策,为了防止输血过多导致体内产生抗体,我们总是等到血小板、红细胞很低的时候才去输血,为的是尽可能拉长输血间隔。在此过程中,鼻出血、牙龈出血几乎成为日常,而且不分白天夜晚,为此家里常备了镊子、棉球、云南白药等,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出血状况。由于血小板保质期短,库存有限,每次都需要预约。而每次等待血小板的时候,也是令人十分焦灼的,一天、两天,当血小板计数降到0时,我们就如同走在钢丝上,无比揪心和忐忑,因为一旦内脏或颅内出血,将是十分危险的。一两年的时间里,医院的常客。因为每一次输完血离开的时候,我们心里很清楚,医生也很清楚,几天后我们还会再来的。粗略算下来,在造血干细胞移植之前,孩子输血的直接费用已经超过10万元。孩子患病,让我深切地体会到了无偿献血的意义,因为血液是不可替代的“药品”,不能生产,只能捐献。目前临床用血全部来源于爱心人士无偿捐献,作为患病家属,我们更应该在献血这件事上挺身而出。特别是在临床用血持续紧张的情况下,家属多献一袋血,病人就可能早一分钟用上血。于是在孩子发病之初,我就加入了无偿献血的队伍,在家乡、省城、北京、燕郊,只要献血间隔够了,我会立即就地献血。即使孩子已不再需要输血了,但献血于我而言已经成为习惯——为了那些躺在病榻上急需输血的患者。几年来,我已经无偿献血多次,捐献全血毫升、血小板个治疗量,连续两次获得全国无偿献血奉献奖“金奖”。医院排仓的日子年,我们决定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。3月12日,是植树节,也是儿子的生日。我们去医院,医生了解孩子的病史后,给我们登记排仓。此后我们就盼星星盼月亮一般,等待医生的召唤。医院有了消息,我满怀信心地赶到北京,见到主治医生,当我拿出孩子的肝肾功能结果时,医生说“吃药把肾都吃坏了,还移植啥呢?”我提出把药停了看看再说,能给机会就给个机会吧,医生勉强同意了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我拿着孩子的化验结果去了,医生终于同意让我们等待排仓。于是我就隔三岔五跑去北京,只为每周看一次门诊,与医生唠上几句。后来医生给安排查体了,我对医生说了孩子肝部曾经手术的事情,医生立即说停止查体,先弄清楚肝占位性质。就这样,我们不得不回到肝脏问题上,开始新一轮求医问诊。就这样,我们像一个皮球一样,被踢来踢去,一两个月时间又匆匆过去了。期间,孩子出现肛周脓肿,医院做了手术。在道培获得重生一次次碰壁之后,我们来到了位于河北医院。之所以没有从医院,医院存在偏见和顾虑,医院才是最好的,是最可信赖的。然医院后,才发现这里不但移植技术成熟,成功病例很多。此前经历的艰难与委屈、遇到的傲慢与冷漠,在这里根本不存在。年7月8日,医院,虽然我们没有来得及挂号,但骨髓移植科九病区赵艳丽主任还是热情接待了我们。了解病史后,赵主任和安彦彦大夫立即安排我们排仓,同时启动骨髓库非亲缘供者检索,并且让我们加了